臣子之不肖，有甚于壁观身死族灭者与？太上以盘古遗泽，掌星辰周转，辛劳于穷桑，勤勉于汤谷，普天之下，功莫大矣！而膝下围绕，夭陨至此，何也？殿下臂膂，实倍于羿，殿下阵旅，又十倍之。而后羿一旦怒，天下为之呼，太上独缟素，何也？臣闻之曰：心宿宿之，心射射之。虽曰不能，射其必矣。故曰，不在心宿，在天下也。今太上留连甘渊、怠纵辇舆于内，蠹役上下袖手、肆忽众望于外，臣虽愚，知羿必不远矣。
或有语臣者言：主上神机，岂草芥所明欤？虽然，臣固请明诏九州。其江东之祀不尊乎？其江东之民不悯乎？其江东之草木虫鱼，不足为王驱乎？苟其一也，臣请为太上牧江东，虽不能，期年复其大观，为天宁花石其足矣。苟非其中，而罪至此，未之闻也。
策曰：见兔顾犬，亡羊补牢。太上垂拱，而使飞廉鹿逐千里之外者，一黄门可矣。江东鼎沸之声，闻诏而熄必矣。而天下归心之速，则有待于协微。臣虽不肖，特不忍闻长恨故事，而遗诸后人忍之。故冒死以闻。